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产业观察 | NCAA命运转折点
来源:体教联盟2019-10-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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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8年5月份NCAA任命了一个包括理事会委员、教务长、体育部主任在内的高级别工作小组专门研究在现有业余体育模式下如何管理大学生运动员个人商务权益开发。三个月前,加州率先提出大学生运动员公平薪酬法案(Fair Pay to Play Act),旨在允许大学生运动员通过自己的姓名、照片以及社会影响力获取收入,此举迅速引发全美关注,就在上个星期该法案经加州州长纽森签署正式成为一项州法,将于2023年1月1日正式生效。该法案明确指出学校和NCAA没有权力处罚或禁止大学生运动员在加州通过自己的姓名、照片以及相似手段获取收入。

随着立法成功,压力和焦点都转移到了NCAA,不过NCAA官方发言人表示虽然该法案会给协会带来一些改变,但协会仍将一如既往地坚持业余主义。去年创立的高级别工作小组正在紧锣密鼓地制定对策,预计将于10月底向NCAA理事会提交一份解决方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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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1:法案生效之后,来自加州的大学生橄榄球员将首先获益

“在现有政策上小修小补肯定不行,广大人民期待NCAA有一个彻底的改革。”知名律师Jeffrey Kessler说到,2014年他曾向NCAA提出反垄断诉讼。事实上,关于大学生运动员薪酬的“战争”曾多次爆发。前任NBA工会负责人Charles Grantham在1990年提出一个解决方案,即将职业体育联盟中常见的利益共享模式引入到大学体育中,大学体育圈至今还在津津乐道此方案。Charles Grantham认为仿照NBA的模式,每年将一部分收入作为大学生运动员薪酬存放到信托基金中,运动员毕业或参加选秀,不再具备大学生运动员资格后方可提取其所得,这样也能激励大学生运动员留在学校,因为留校时间越长,收益积累越多。  

就大学生运动员公平薪酬法案行业将如何重塑美国大学体育,业内人士认为目前下判断还为时尚早,不过他们一致认为保持现状难于上青天。NCAA近些年挤牙膏式地释放更多福利给大学生运动员如引入出勤津贴、提高奖学金、延长健康保险等,但在各州立法者看来远远不够。俄亥俄州众议员Anthony Gonzalez对外宣布他将向国会提议将加州的法案拓展到美国全境。同时其他州也正在考虑出台类似的法案,NCAA历经百年矗立不倒的业余体育模式迎来生死考验。“也许现有模式快要走到尽头,不过考虑到过往法院持续地给NCAA开绿灯,即便加州法案生效,也并不意味着NCAA将毫无胜算。”     

资深体育媒体人Len DeLuca认为:“选择权在NCAA手上,他们可以选择一直战斗,继续其渐进式改革;也可选择大刀破斧,放弃业余主义,割让一部分利益给大学生运动员,允许他们开发个人商务权益。”不过目前来看NCAA选择了前者,他们决定起诉加州政府,要求其撤销大学生运动员公平薪酬法案,理由是该法案干涉了州际贸易,NCAA主席Mark Emmert认为其违背宪法且伤害大学运动员,认为一旦法案成为法例,加州58所NCAA学校被迫遵守一个不受限制使用名字、肖像和相片的计划,将抹去大学生运动员和专业运动员之间的重要区别,此举将导致强者愈强,弱者愈弱,最终造成一些学校无法参与NCAA比赛。近些年NCAA在法庭上败多胜少,但除了引入出勤津贴之外,其财务损失可忽略不计。“现在压力都在NCAA那边,他们必须说服法院撤销法案,大学生运动员被剥削的日子将画上句点。” Jeffrey Kessler说到。

众所周知,NCAA疯狂三月是仅次于超级碗、夏冬奥运会、世界杯等的超级赛事,疯狂的不只是球员和球迷,还有收入。据统计,2019年的“疯狂三月”给NCAA带来9亿美元的收入,市场调研机构Nelson预测到2025年,这一数字将上升到10亿美元,占NCAA总收入的比例超过80%。2019年的赛事共吸引80万人去现场观看,超1亿人通过电视观看比赛。然而,比赛商业价值不断飙升却也加剧了协会和大学生运动员之间的矛盾。与职业体育联盟不同,NCAA本身是非营利的业余性组织。1978年颁布的《业余体育法案》对大学体育参与和人员招募等方面进行了严格规定。受法案限制,NCAA运用了各种规定促使大学生运动员远离商业化。美国大学球员参加比赛不能像职业球员那样领取工资,也不能取得其他资金支持,只能接受由学校提供的运动员奖学金。因此有人认为NCAA获得巨额利益的时候,却是让很多大学生运动员白白给他们“打工”是非常不公平的。加州州长纽森直言不讳地说:“大学从学生运动员的牺牲和成功中牟取数十亿元,却同时阻止学生运动员赚取一分一毫,这是破产的模型,需要中止这个做法。”但NCAA却坚持让大学生运动员获得薪酬合法化只会扭曲大学体育的经济体系,因为这会刺激学校以牺牲更广泛的学生群体利益为代价来追求体育人才,进一步导致现有的体育强校更容易吸收那些最好的运动员,而不知名的学校可能会关闭体育部。例如:阿迪达斯如果为顶尖的大学运动员们支付代言费,提供球鞋,他们就不再会为低级别的田径队提供运动装备。此外,NCAA每年将96%的收入分配给了各级联盟成员院校,或是作为相关赛事和活动的组织经费,仅保留了收入的4%用于固定开销和工资支出。除了男子篮球锦标赛,NCAA还举办摔跤、曲棍球等90个全国锦标赛,其中能够实现自给自足的寥寥无几,倘若按照市场行情给大学生运动员发工资,可能会造成运动项目发展不均衡。

NCAA一直被视为校园体育的代表,但随着体育商业化的不断侵蚀,其坚持的业余主义正面临着越来越多的挑战。拒绝给大学生运动员发工资反而催生了大学体育地下经济,导致层出不穷的贿赂丑闻,教练、球鞋公司和经纪人背地里出资收买好球员。虽然NCAA绞尽脑汁想要整顿大学体育,但随着大量资金涌入大学体育,运动员们意识到自己的价值,以及他们所遭受的不公平待遇。虽然NCAA剥夺了他们通过自己的劳动赚钱的能力,但他们会另辟道路,无论NCAA如何打压打下经济,就像当初的禁酒法案,虽然本意是加强对于饮酒的控制,但是它并没有起到相应的作用,最终禁酒法案也屈服于现实。所以笔者认为NCAA与其一次又一次的增加规定来扑灭地下经济,还不如放手,放弃业余主义反而可以起到作用,而大学生运动员公平薪酬法案将是加速NCAA变革的催化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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